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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烟囱

路边的傻子

 

 

家似乎都很累,没有勇气丈量自己与自己的距离有多远。

只是一瞬间,城市的楼顶上疯狂长满了许多麦地与狗屎人。

——题记

十二月的烟囱  你把屎拉向反方向的异乡

太阳面黄肌瘦  营养不良

月亮疯狂变换姿势   试图让所有的爱怀孕

——题记

十二月的雨,温柔无比。十二月的鸟,丑恶无比。狗与狼并行其道,光芒万丈,狼丈人势,狗狈为奸。太阳已经红着脸躲藏了几夜,它要在桥头边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哭泣声中,追随通向冬天的隧道。

屋顶上养鱼的人,在秋天潮湿的谷子上,滚动瘦小的身躯,从高空的坠落中看见信仰真实的形状。而香蕉皮上栖息的虫子,会在路人裹紧领带的脖子上留下血红血红的隐疾,不可否认,人们生活在一个温柔无比的高空中。       

思想一落地,时政要闻会从床前的电视柜里溜出来,溜到非洲火红的鼓声中,溜到拉丁美洲的海盗船上,溜到东方文明的装逼世界中,溜到西方自由的假逼洞口里,溜到人们所熟悉的一次又一次玩笑的政治预言中。

在圆滑的会议桌上,偶然有人举起民主与自由的手,却有许多人感叹握来的是季节性的口腔溃烂和梅毒感染。生活在地球上的家,已经飘荡了无数个春秋,也许,人们只会从死亡的洞口中窥见作为“人”本身的全部意义。 

路边依旧长满了太多的树,每一片叶子都在发光,很多人环视四周,叹息之后,依旧选择了离去。然而,我想要说的是,那个可爱的柔情似火的烟囱。孤独的它在灰尘中沉默了许久,在空中弯曲了翅膀,在地上留下了低头的影子。

烟囱,让烟飘向反方向的异乡,太阳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月亮疯狂变换姿势,试图以温柔的目光让你再生。饥荒已经成为过去,谷仓中那些笑得抓狂的畜生,在一次次的狂饮暴食中目瞪口呆、快乐得登峰造极。

十二月的烟囱,带着无数时光的骨灰,从笔直的大地飘向了更远的弯曲。      

无数个黄昏在旷野的荒凉中像个将要死去的老太婆,拿出积攒许久储蓄在裤腰带上的私房钱,渴望用昂贵的代价买下一轮生命最后的阳光,在天空巨大的忧伤中捕获一朵纯洁的云,不再陪伴于墓穴漆黑的时光中,而是流浪于天空一无所有的沉默。

一棵柔软的稻草,使风改变了方向。在迷惘中哭泣的爱人们,应该注视十字路口上的马车,它们在从来没有方向,它们的哭泣从来都是和自由无关的。你必须明白,那皮鞭下挥舞的不是人的意志,而是一种强大的压迫。      

十二月的路,铺满了无数个尸体,灰暗的街道,拥挤的港口,黑色的湖水,刺眼的镜头,笨拙的手势,海鸥厌倦了飘摇,厌倦了从手中施舍的面包。空洞的长诗,埋葬了海鸥的家,她变得居无定所,四处游荡,听候季节的排遣。我看见,一只海鸥,独自在冰冷的雕塑上拉出了一稞图钉,自杀未遂的皇帝,终于在宠儿的怂恿中勉强装出了一个小丑的微笑。

有时我想,我不用看见自己。而有时,我又想我必须看见自己。我所渴望看见的烟囱,守侯在飞机的眼波下,从田野走向城市,从城市走向村庄,只是到最后,它也只是一些冬眠的骨灰而已。在我就这样胡思乱想中,车窗外的秋天丢弃了它的尾巴,丢弃了我那秋天温柔无比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