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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幸事
月阳
刘志军仰头干了杯白酒，看看四周，这桌子上只剩下他和高峰，所有酒席上早已杯盘狼藉。刘志军一口一口地吐着烟，烟圈后高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鲁建国的肚子顶在新娘小巧的腰上，正从她的嘴里咬那一半糖，人们的哄笑声一阵阵传来…… 高峰转过头：这差距也太明显了，简直像爷俩。这小媳妇比他小十几？ 刘志军不动声色地说：十八岁。 高峰夹了口菜：他娘的，怎么好事全让他占了？升官、发财、死老婆。遂站起身，伸手拿来张纸巾擦擦嘴，对刘志军说：我得走了，下午还有个会！你再玩一会？ 刘志军对他摆摆手，没有言语。高峰半开玩笑地说：你是不是有点眼红？不过你那老婆结实着呢……哈哈哈！ 刘志军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高峰。 高峰被吓了似的：好好好，不理你，我走了。 看着高峰的背影，刘志军还在发呆。 其实他在想：去年年底，在副职上熬了三年的自己终于扭正，算是升官了；十八岁的女儿刚刚被吴老板送往澳洲读高中，而自己没花一分钱，算是发财了，况且吴老板对刘志军手下那块地势在必得，而且那天吴老板明确表示，三七开，这财大小不说，肯定是发了；只是这第三件，自己那个长张驴脸的老婆确实像高峰说的那样，能吃能睡，虽然浑身上下一马平川没一块肉，但也没什么大毛病！不是人人会得鲁建国老婆的那种子宫癌的。想到这里，刘志军叹口气，站起身。 自从被老婆抓到并威协：如果再被她抓到，她就闹到单位给他好看，刘志军稍停了一阵，也是为了争上一把手而安抚后院。不过“稍停”的同时他已托另一个包工头，在城南一个高层小区内买了套两居室，安全便捷，小区进出管理严格，“出事”的机率可以说很小。 想着佩佩娇美的身材，甜脆的声音，刘志军感觉骨头酥酥的，觉得今天的电梯格外慢。 电话响了，电话里：刘局，人都到齐了，会议…… 哦，通知下去，会议取消，我在市政府有紧急事务，会议改在明天。 刚开门，佩佩疯一般扑过来勾住他的脖子：哦，我还以为今天又等不到你了。 他迫不急待地扔掉包，抱起佩佩奔向卧室……脑子里一直想着鲁建国新媳妇的小腰。 静下来后，抚摸着佩佩光滑的肌肤，看着装修一新的房子，心里想，也算是又当了回新郎。 佩佩问他笑什么？他不语。 佩佩流泪了。 他急忙侧起身，怎么了？这么漂亮的新房还不开心？ 佩佩抽泣着：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和同学、朋友们不敢来往！有没有男朋友也不敢告诉家里人。 刘志军重新躺下：慢慢来，慢慢来。 慢什么呀？你家那张驴脸说不准哪天又会找上门来的！自从上次被章蕙扇了耳光后，佩佩一说起章蕙就心有余悸。 刘志军搂紧佩佩，亲吻她的额头算是安慰。心中想着章蕙那光杆一样的身子，长长、黑黑涂了脂粉的脸，闭上眼，轻轻地叹口气。 ……章蕙突然跑进来，对着佩佩辟头盖脸地打起来，刘志军气愤不已，双手掐住章蕙细瘦的脖子，直到章蕙动弹不得……刘志军在章蕙的鼻尖放了食指：啊！没气了，她死了……刘志军喊出声，坐起来，头上全是汗，摇着头自语着：不行，这办法不行！ 佩佩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梦见什么？什么办法？找来毛巾给他擦汗。 时钟指向六点半，刘志军走进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前，刘志军签阅一沓文件。手机响了，看一眼来电，没动，继续低头看文件。 座机又响了，刘志军把笔扔一边，双手搓脸。 随着敲门声进来一个高佻漂亮的职业美女：局长，是您家里的电话！同时放在桌上一杯咖啡。 刘志军非常职业地抬起头：小玉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小玉妩媚地笑笑：单位就是我的家！局长您也没回嘛！ 刘志军爽朗地笑笑，是啊。 怎么样，小玉，工作还习惯吗？ 很好，还希望局长多多培养我，我各方面很不成熟。 谦虚了，我感觉你做得不错。继续努力！有对象了吗？ 没有，还没找到一个让我动心的人呢！ 想找什么样的人呢？刘志军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 小玉低下头，用眼瞟着刘志军：就象刘局这么优秀的男人就行！ 刘志军一下子似乎没回过神，停了片刻，哈哈地笑起来。 门被推开了，刘志军的脸色骤变，小玉回过头：一个面目黑红，长长面颊的女人走进来，怒目着小玉，小玉看看局长，看看来人，似乎明白点什么，忙说：局长，我先出去。 刘志军说等一下，把这个拿出去。把一沓批好的文件递给小玉。 章蕙目送着小玉出去关好门。 她把包一扔，径直坐在刘志军的大椅子上，两只脚放在办公桌上。四下扫了一眼：这办公条件还不如当县长时的吧！不过这个女子倒是比你在县里勾引的那个什么佩强多了！ 刘志军抬头看下门，低声吼道：你能不能别瞎说！弄清这是什么地方？！ 小玉敲门进来：刘局长，市政府胡秘书长电话，通知您半小时后到政府开会。 刘志军茫然地看看章蕙。 小玉说：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您的车已备好了。说话时似乎无意识地扫了一眼章蕙。 章蕙站起来。小玉说：我送您吧！ 章蕙冷冷地：不必，谢谢。 刘志军归整桌上的文件等。 小玉从窗前看着章蕙下楼走出大门。 转过身：对不起，局长，我对您说谎了！ 刘志军边穿外套，没抬头：说了什么？ ……小玉没吱声。 刘志军停下来抬头，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小玉嚅嗫道：我看您不开心，所以撒谎说，市政府要您去开会！ 刘志军怔了怔，随后松松领带，坐下来。严肃地：你嫂子她身体不好。下不为例！你出去吧。 小玉急了：对不起，局长，请您原谅我，对不起！我再也不撒谎了，保证是因为看您不开心，才这样的！ 刘志军平平的脸色：好了，不要说了，你先出去吧。 看着小玉的背影，刘志军笑了。很开心的那种，也是很压抑的。 刘志军给佩佩拨过去电话，调了一通情。算是全部释放。 小玉坐在黑暗里，看到刘志军出来，忙起身。 过来拉着刘志军的的手：局长，您还在生我的气？是吗？请您原谅，我真的不再这样了！您不原谅我，我今晚就不走！小玉带着哭腔，脸上挂着泪珠，剔透的五官小巧别致，越发惹人爱怜！ 看着小玉比佩佩更俊俏的脸，甚至比佩佩多了许多的稚气与纯洁的眼神，刘志军觉得心头一颤，不由得把已顺势倒在怀里的小玉揽住，小玉在他怀里抖动着柔软的身体，他们一起退回到办公室里，回到刘志军卷柜后边的卧室。 抚摸着小玉的纤纤细腰，玉脂般的皮肤，他心里想今天在鲁建国那里感受到的不平衡差不多全找回来了！可还是不能像鲁建国那样光明正大啊！ 十点半。刘志军洗漱完毕，推开卧室的门，躺在章蕙一边。 章蕙转过身来：开的什么会？ 刘志军没吱声。 问你了？什么会？章蕙提高音调。 刘志军：工程领域的反腐倡廉。 唉……刘志军叹口气转过身去。 章蕙问：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刘志军沉默。 到底怎么了？章蕙打开床头灯坐起来。 又僵持了一会。章蕙耐不住：你是不是长时间没见那个不要脸的徐佩，心里不平衡了？声音有些发抖。 刘志军轻声说：多长时间的事了，还提起干什么？你不说，我都想不起这个名字是谁了！ 章蕙将信将疑地看一下刘志军的后背，神情缓和了些。 刘志军转过身，眼晴看着天花板。 章蕙歪过头吃了一惊：刘志军眼里含满了泪水。 章蕙凑过来：志军怎么了？是不是单位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整你？ 刘志军伸出胳膊搂住章蕙，微笑一下：你想哪了？！ 停顿了一下：我是感觉家里太冷清！不习惯，敏敏毕竟还不满十八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国外，要是我们能陪她在一起多好！……唉，真是揪心啊！ 章蕙早已泪流满面：是啊，凭她的学习成绩，在国内连个三本也考不上，不出国怎么办？可是……其实我比你更难受，以前还有敏敏陪我，现在敏敏也出国了，你又那么忙，我快崩溃了！遂翻身下地。 刘志军：你干什么？ 我这心里翻腾得难受！受不了了，我要给她打个电话。 算了，你看看是什么时间，考虑一下时差。 刘志军瞟了章蕙一眼，章蕙呆呆地立在地上，一言不发。 刘志军转过身，不一会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章蕙，关灯上床。黑暗中，章蕙下床，倒杯水，上床。 下床，倒杯水，找药，上床……翻来覆去。 稍喝点酒，有助于催眠。刘志军像是在说梦话。 天亮时。 章蕙在床上听到微波炉转动的声音。 刘志军走进卧室：我有个会，先走了。桌上有热好的牛奶和面包。 很快，刘志军又返回来：我昨晚梦见敏敏了，唉，不说了，不过是个梦。起身出去了。 会议室。 主席台上，“刘志军”名签后，刘志军滔滔不绝地发言：……最后我特别强调，你们一定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尤其是各个处长，你们多多少少手中都有一定的权限，要用好自己这个权，要用这个权真正的为政府、为社会、为民众服好务，而不是为自己谋私利！……不要因为你们个别不廉洁、不自律的人坏了我们整个单位的形象，这是我决不容许的，你们要牢记！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我是单位一把手，我绝对做到，希望你们也做好，如果有什么人敢与制度做对，与我做对，那对于这些人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下边一二百人鸭雀无声。小玉聚精会神地记录着。 三个半小时后，终于散会。 刘志军回到办公室，吴向阳正在办公室玩“连连看”。 怎么样，刘局，夫人又同意出国陪同了？ 是啊，整天哭闹，少吃少喝的！这样下去，我怕她身体会垮下去！ 刘局真是个有情义的人啊！ 没办法，工作忙，我分身无术啊！我又不能总陪她，有她陪孩子，我也少一份牵挂。也只能给吴总添麻烦了！ 刘局，你这是哪里话！ 唉，我刚刚还给人们讲廉洁自律…… 刘局，你想哪去了，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太跟我见外了，我保证这事儿一码是一码。你放心，我这就着手去办，估计最多两个月内就办好，顺利的话，也就二十多天到一个月。 吴向阳抬腕看看劳力士表，一转话题：哟，刘局，都这个点了，再忙也得吃饭啊？！ 刘志军坐着没动：唉，没什么胃口。 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别让你那些下属们跟着！吴向阳说着向刘志军眨了下眼。 去哪里？下午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办呢！ 上次去过的，不过刚刚老板给我打电话，又来新货了，新的…… 刘志军爬在床上，一个十六、七岁稚气的女孩笨拙地在他身上按摩。手机响了，刘志军看了一眼没动，手机仍旧不停地响！ 无奈接起。什么事？语气粗鲁。 怎么办？我想敏敏，心里好难受！ 就你想，我不想？我这里开会，能不能别总打电话！ 女孩子：还按摩吗？ 刘志军紧张地坐起来，示意女孩子别说话。 章蕙：你在哪？做什么？ 没什么，这是电脑里放的声音！挂断电话 遂把章蕙的手机号码设为来电占线状态。 晚上十一点，刘志军回到家。 章蕙黑塔一样立在客厅，怒视着他。看上去脸更黑了，眼窝深陷。 刘志军像是什么也没看见，换掉鞋，直接来到卫生间。正要关门，章蕙挤过来推门，两人僵持在卫生间门口。 刘志军看着这张脸，此刻，她看上去比他机关里任何一个女人都丑陋，令人生厌！刘志军闭了一下眼，移开目光，放下正在脱的上衣，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点燃一只烟。立在一边的章蕙不住地咳嗽起来，刘志军眼皮一动不动。 章蕙停止了咳嗽，轻轻地说：你下午是和徐佩在一起吧，我听出了，那就是她的声音！她比我温柔是吗？她给你按摩，我不好，从没给你按摩过……章蕙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挑衅的因素，有的只是凄凉，眼泪珠子般往下掉。 刘志军掐掉烟，靠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章蕙呆呆地盯着地板。 刘志军睁开眼，斜着看看章蕙，坐直了郑重地说：关于徐佩，那是过去的事了，以后我不再解释。第二、我上午开了一上午会！下午在开发区谈了一个合同，四点时又去市政府开了个会；我到小高的办公室接你的电话，小高的电脑正开着。第三、我很累，刚刚在单位处理了很多事务，回家想休息一下，明天的工作排得满满的：单位的、政府的、各个相关部门的……第四、如果你这么讨厌我，我明天就睡在办公室！说完起身来到另一个卧室，和衣躺下。 章蕙看着他的背影。 电话响了，敏敏哭着：妈，我想你，你什么时候能来啊？爸不是说你很快来的吗？快点来啊！章蕙竭力安慰了敏敏，挂断电话。六神无主地四下看看，在屋子中间不安地来回走动，之后合衣躺下，不住地翻身，坐起……下床，出来拿了红酒、一只酒杯回到自己的卧室。 刘志军三天没回家，第一夜，他担心章蕙打电话查岗，睡在单位。第二天让办公室到电信办理了来电转移，电话可以在若干声以后从座机转入手机，所以他尽情地和佩佩呆了两个晚上，那是自从房子装修好第一次在那里过夜，可把佩佩高兴坏了，刘志军尽兴之余心底还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担心章蕙打来电话，或是闯进来……很奇怪的，电话倒是一直不断，但没有一个是章蕙的。 第三天，刘志军到开发区现场办公，正陪省里来的领导视察，章蕙打来电话，刘志军没敢接，抽个空回过去，接电话的不是章蕙，对方称是人民医院内科主任。 省里大大小小领导二十多个，他根本没敢向市长请假，只让单位办公室主任及秘书小玉他们赶紧过去。等送走省领导，他赶到医院时已是下午5点。 已经彻底做了洗胃处理，内科主任对赶来的刘志军严肃地说：病人在在服用安定后又喝了酒，所幸中间间隔时间较长，在凌晨二点时自己感觉不适及时拨了120，不然……主任停顿一下，看了刘志军一眼。不然后果可能不太乐观！刘志军对主任及护士们千恩万谢地退出医办室。 来到病房，小玉、办公室主任、司机等一行人在陪着章蕙说话：唉，刘局太忙了，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不，刘局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哪！ 又说了一会话后，这些人起身告辞。 看看章蕙闭着眼，刘志军坐下。章蕙忽地起身扑过来，朝着刘志军的脸就抓，还好躲闪及时，只在脖子上留下几道血印，护士看到大喊着过来制止，闻声返回来的办公室主任、小玉、司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刘局，小玉几次想上前，刘志军向他们摆摆手：去吧，没事。看上去极其无奈、痛苦。 内科主任说，失眠和抑郁的关系不用说你也知道。尽量找些能让她开心的话题和事情，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受了刺激？ 孩子刚刚去国外读书，她挂念孩子，一直不开心，在这一点上，我有些忽略了……医生，能不能由此开出个医院证明，她可以向单位请假出去散散心，这样可能会对她恢复有好处。医生迟疑了一会：精神疾病还需进一步确定。旁边的办公室主任上前说，刘局，这件事我来办！您先回去休息，这里有小玉和局里的同事们，您就放心吧。 回到车上，给吴向阳打过去，吴向阳说：办好了，办好了，很顺利！以前现场本人采集过照片，所以一个星期后就能拿到。刘志军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司机回过头：刘局，您回家休息一会吧，而且脖子上的血印很明显的！ 刘志军停了停，苦笑一下，没什么，这算什么呀！她就这样，经常你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她就发起火了，只是你们没见过罢了。没事，被自己的老婆抓，很正常，打是亲，骂是爱嘛。说完向后一靠，痛苦地闭上眼睛。 司机同情地摇摇头，起身给刘志军轻轻把外套搭上。 电话响了，刘志军打个激凌，司机心疼地说：唉，您刚刚睡了一会，真是的，是谁呀？ 刘志军：是，好的，好的，嗯，武市长，我知道了，我会马上过去。 又拨了电话：田主任，我去市政府有紧急会议，你嫂子那边就麻烦你和其他同志了，会议一结束，我马上就去医院陪她。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小玉和另外一个女同事站在病房门口。刘志军和司机小东走进章蕙的病房。田主任坐在沙发上正和章蕙聊着，半躺着的章蕙看到刘志军进来，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但没吱声。 刘志军说：田主任，你带同志们回去休息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行人边回头边极不放心地走出去。 刘志军脱去外套，端盆水，拧了毛巾，坐在床边给章蕙擦脸，章蕙并不拒绝。又剥了水果给她：唉，这个局长当的，累死我了，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门外，那个中年女同事对小玉说：唉，刘局对妻子多好啊！ 机场，章蕙心神不定地看着刘志军。刘志军说，安心陪敏敏吧，我们这个年龄，孩子的事才是大事啊！看着她你心情会好很多。我大学同学平山的老婆也在那，你可以和她做个伴。这个机会真是难得，我费了很大的劲才给你办到。吴总给你办的那张卡，上面的钱你核实了吧？钱足够你用的，一有机会，我就去看你们……。 吴向阳紧紧急跟在刘志军后边，走进刘志军办公室，气急败坏地说：他妈的，怎么回事？怎么半路又杀出这么个路飞来？刘局，你得快拿主意啊！不然我们的大事就泡汤了！ 有人敲门，来人进屋后点头微笑，吴向阳呆呆地看着，刘志军一脸的诧异神情。继而转向吴向阳，严肃地说：老吴，这事暂时就到这里，下一步看有关部门决定吧！不送。 刘志军对来人说，小路，你怎么来了？对了，那块招牌挂的地，你报名了啊？真是你的人啊？不错嘛，发展迅速啊！ 路飞：谢谢刘局。我也是无意闯进来的，只可惜…… 刘志军：不过那价抬得也太离谱了，你真是感兴趣，还是就想割点草了事？ 不瞒哥哥你说，我还真的就是相中这块地了，金边银角全占了，这市里，这样的地段恐怕很难再找得出来了。 我这次来就是想让刘局帮帮忙！ 小玉送进一杯咖啡。但并不急于出去，羞涩地站在一边。 路飞抬头：对了，刘局，我这小表妹表现好不？ 刘志军严肃地说：年轻人嘛，总要有个锻练的过程，还不错，挺好的，工作很努力。 田主任走进刘志军的办公室，一份医院证明放在桌上：刘局，证明开来了，嫂子的病需要静养。 唉，她这已是好几次发病了，让她去医院，她肯定不会去，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 田主任：我向专家咨询过了，关于这类病有一种方式叫做“非自愿性住院诊疗”，如果可能的话，让嫂子去做一阶段的治疗是不是会好点…… 走廊里，小玉跟在路飞身后，拐进电梯。 路飞把手放在小玉的屁股上，诡异地笑笑：好好努力，事成后，那辆刚买的宝马就是你的了！小玉急了：虽然……虽然……我已……但他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这样一定能成吗？ 路飞笑了：当然！我的小玉是谁啊——你忘了我们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佩佩疲惫的神情，不住地拨着手机，终于拨通了：军，快点回来，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很快刘志军推门进来：什么事啊？不在电话里说？ 佩佩拿出一张医院的报告单：我已怀孕三个月了，而且我找人做了B超，是个男孩！ 不等刘志军反应过来，佩佩就流着泪说：你今天必须答应和我结婚，不然今天你就别出这个门！ 这太突然了，我一点也没有思想准备！刘志军说。 这有什么！这是喜事啊，你有那么高的地位，挣那么多的钱，没有男孩子来继承，你满足吗？ 刘志军一直沉默着。佩佩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这……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我犯重婚罪啊，她……她又不能一下子死掉！ 佩佩一下破啼为笑了，坐过来，依在刘志军身上：我也没逼你那么快啊，只要你想办法，肯定能想出的。我在县政府招待所跟你时，那时只有十八岁，快十年了，现在连工作也丢了。可是这孩子是你的骨肉啊，你大小也算是个处级干部，总不至于保护不了自己的亲骨肉，你不想看看这个将来可能会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吗？求你了， 这次别再让我打掉了……已经三个月了啊…… 刘志军缓和了一下，转过身摸摸佩佩的肚子：我也没说让你打掉啊！慢慢来。你的工作其实已为你解决了，是一个刚刚成立的机构，隶属于XX局，事业编制，下个月就可以领工资了，工资卡就在那个抽屉里。 佩佩欣喜若狂地跳起来搂住刘志军的脖子。 刘志军和吴向阳面对面坐着。 刘志军愁眉不展：章蕙的证件你那里都有吧？ 吴向阳喝口茶，抬头看了刘志军一眼，刘志军没抬头。吴向阳转动一下眼珠：是的，只要想，肯定有的。 刘志军抬起头盯着吴向阳说：我需要办离婚！ 吴向阳嘻嘻地笑着：行啊，没问题！ 刘志军严肃地说：是真的，我要真的，是一丝破绽也不会有的那种真的。 吴向阳收住笑：好的，没问题。 吴向阳把大奔停在一个大的商品批发市场门口，手里拿着章蕙的照片，从来来往往的外地人中找到一个脸黑黑、长长的女人。和章蕙极相像。 吴向阳约好刘志军，把那个黑脸女人交给他，女人按照吴向阳的授意，除了坚决要跟眼前这个人离婚外，一言不发，刘志军顺利地把两本离婚证书拿到了手。出来后，吴向阳又给了女人500元。 章蕙出国半年后回来，从机场被直接送进入了事先联系好的医院进行“非自愿性住院诊疗”。 此时刘志军正好在省党校学习。 一天夜里，佩佩接到章蕙的电话，佩佩一听是章蕙：你这个女人真不要脸，离婚了还来骚扰人家老公，我儿子都给他生出来了，你就死了心吧！ 不一会儿，住在省一家星级酒店的刘志军的电话又想起了，吴向阳说：章蕙从医院跑了出来。 章蕙跑出来后来到自家的小区，长时间服用镇定剂的章蕙脸部浮肿、眼神呆滞，小区门卫最初没认出她，章蕙找来路边一个什么东西，使劲砸大门。好不容易上了楼，发现门锁已被换了。章蕙看上去完全没有理智，猛烈地推开抓她的门卫和保安，疯狂地跑出去。 早上六点时，刘志军接到田主任电话：章蕙在单位门口。 田主任安慰说：刘局，没想到嫂子的病越来越历害了，我已安抚好她了，同时已和那家医院联系好了，您看怎么办？ 刘志军电话里说：唉，可怜的章蕙，一会儿也离不开孩子！这可怎么办？我这里学习安排很紧的，这样吧，你先帮着送到医院。另外告诉医院好好照看，千万别再让她跑出来，再跑出来，一旦出什么事，找他们示问。我会尽快请假赶回去的。 田主任：您放心吧，刘局，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刘志军返回卧室，小玉躺在床上，睡眼惺松地看着刘志军，妩媚地一笑：刘局，怎么了？刘志军扔掉睡衣，上床来：没什么事。 小玉温柔地依过来，刘局，我来省党校找你高兴不？ 高兴！你这个善解人意的小美人儿！ 小玉醉人地一笑，钻进刘志军怀里。 刘志军兴起，直吻过来。 小玉说：刘局，我表哥路飞的那件事，您看能不能帮他啊？ 我的心肝宝贝小玉说的事，好说好说。 小玉一扬头，身体裸露无遗，真的？太好了，谢谢刘局。 小玉刚刚给刘志军办公室的客人送进几杯咖啡。路飞气急败坏地跑进来，不顾周围人们的眼神，不问青红皂白拽出小玉，一顿质问：怎么回事？他不是答应你了吗？他妈的，老子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也不顾小玉阻拦，又直冲进刘志军办公室，刘志军看到路飞气势汹汹的来头，示意正在屋内的客人出去。 刘志军说：你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你的实力还不够。 路飞：什么实力不实力的，真正的猫腻谁不知道啊！ 刘志军说：你不要激动，这也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各个相关部门都盯着呢。我们慢慢来，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路飞说：什么机会？开发区那些荒郊野地、乱坟岗？那我的投资猴年马月也捞不回来。 灯光暧昧的酒吧里，酩酊大醉的路飞，一杯一杯地灌着，小玉在一边干着急却无能为力，路飞不停地说着：不行，我要报复，我要报复。使劲地抓过着小玉的胳膊：你给我听好了，我要报复！ 小玉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对不起，路飞！我是按你说的去做的，可是……我是真心帮你的。 路飞回过头，狰狞地一字一句地说：你帮了吗？你帮了吗？！ 小玉痛苦地举起一杯酒喝下。路飞自顾自地走出去。 刘志军办公室。 田主任走进来。刘局长，大安市最大、最后一块黄金地段拍出历史最高价，安排各路新闻媒体的见面会已准备好，来人聚在会议室了。 各种灯光、镜头对准刘志军，刘志军侃侃而谈……不可否认，我们为地方政府做出了积极的贡献，缓解了正在建设的部分基础设施后续资金的不足问题…… 旁边田主任接了一个电话，看着还没停下来的刘志军，头上直冒汗。终于，没等到刘志军说完就紧张地凑近他低声说了什么。 刘志军脸上没什么变化，很快结束讲话。匆匆走出来，后边紧追过来一个气质不凡，优雅漂亮的女士。田主任说：刘局，忘记给您介绍了，这是我市有名的记者舒同同，刘志军过来握住舒同同的手：哦，早有耳闻啊，舒小姐是大安名记嘛，找我有什么事吗？ 舒同同很职业地笑笑，我想单独采访您，可以吗？看着刘志军犹豫的样子，舒同同说：只要十分钟，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的，我保证。 田主任擦着头上的汗，上前说：再找时…… 还没说完，刘志军制止住他。 十多分钟后，刘志军和舒同同走出刘志军的办公室。 田主任和刘志军一同赶到刘志军和章蕙的住宅小区。 小区保安说，据邻居讲，刘家家门被撬，保安带人进去，章蕙合衣睡在床上，叫来120救护，人早已僵硬。 尸检后得出，酒和安眠药同时服用，自杀还是失误不得而知，鉴于死者以往有过自杀行为，加之抑郁症导致严重的精神分裂…… 刘局痛苦地向章蕙所就的医院提出了赔偿，医院毫无理由地负全部责任。 敏敏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后，很快又回了学校。 很晚了，刘志军还在单位，田主任端杯水进来：刘局，别太为难自己了！节哀顺便啊！ 刘志军放下手中的文件：谢谢，田主任，谢谢。 三个月后，刘志军的婚礼上，鲁建国和高峰接受新郎刘志军、新娘舒同同敬酒。 与此同时，市第一医院妇产科，佩佩产下一个男婴。 几近虚脱的佩佩耳边响着和刘志军的最后一次对话。 军，快回来看我选的婚纱。 不要再闹了！结婚是不可能的！ 不，啊……？ 我劝你还是清醒点，不要再闹，如果不识相闹下去，你将会什么也失去：房子、孩子、工作、存款。如果你听话，我会保证你和孩子衣食无忧，甚至比一般人生活得更好…… 刘志军春风满面地走向办公室，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小玉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 田主任说：小玉，身体不好就多休息两天。 小玉转过身：是的，要休息的。 几个身着检察院制服的人进来，直接推开刘志军的办公室，小玉和田主任来不及阻拦，慌忙跟在后边，听见里边说：请问你是刘志军吗？我们接到匿名检举信，你从现在起被正式双规…… 看着刘志军一行下楼……田主任惊得目瞪口呆。 小玉已平静地收拾自己的物品，把一张“辞职书”放在田主任办公桌上。向四下看了一眼，背上包，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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