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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驾旅行之悬空寺

 

月阳

 

我们这代人大概都曾在年少时做过一些游历天下的梦,不说是周游世界,但至少也幻想过游遍祖国的山水吧。 我当然不例外,只是梦境与现实之间往往有很长的距离,这距离关乎了时间、金钱、环境等诸多因素。闲话少述,总之,去年的一天,我终于放下一切,行程了八千里路,历时十二天,让少年梦想与成人情怀来了一个历史性的大对接。 过后我和先生均认可,——这绝对是超出一般幸福而言的最为珍贵的人生经历之一。

去岁游历事事深 至今怀想乐谈呤 此生也有无虚过 不枉年少一片情

一位开旅行社的朋友给出了一条最佳自游线路: 出河北,进山西,第一站悬空寺,第二站五台山,经太原,过忻州,乔家大院,平遥古城、壶口瀑布、入陕西,到延安、延安宝塔、杨家岭,西安钟楼,西安鼓楼、大雁塔、雁塔广场、骊山,骊山烽火台、兵马俑、经华山、入河南,少林寺、白马寺、洛阳,牡丹花会、回河北。

遥望恒山雪连天 疑是九重天外天 也盼妖娆能举动 换得霓裳与君舞

近恒山腹地,已见农田处残雪点点,远望恒山雪,尉为壮观,出河北时还是阴天,眼下再看恒山顶上已有阳光普照。 终于到达恒山山顶,四周明显是断层式山势,就要到我们此行的第一站悬空寺了,不过没想到的是,还能从北岳之尊的恒山牌坊前经过……

我立刻想起了张三丰,我说要不要下去看看,我先生犹豫了一下说:日程不够,还是算了吧,这个季节,山里面一定很是冷清,没有多大意义。悬空寺也是以道教为主的。 话说间,已看到了停车的标志,我们车速太快,闪过了,再往回返,才发现在恒山碑坊不远的对面有向路面下方拐的很陡的下坡路,车行入这条坡路,一下子看到了建在山崖上的飞檐、楼阁:呵呵,这便是久闻的悬空寺了。

真的是奇哉,妙哉,远望去,只有几根似松木的柱子(后来才知道,那是当地特有的铁杉木),看上去懒懒地从亭台、楼阁阳台上垂下来,真不象是它们在支撑着这千年古寺,而是象有人从阳台上晾下的松色彩条。

毕竟是山里,很冷,风也大,售票处有出租军大衣的,我先生看着在风中瑟瑟的我,问我要不要租一件,我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脚下是一条河水,清清静静地流着,后来才知那是恒山水库。 小心翼翼地踏上吱吱作响的木板,梯身很窄,感觉不到风声,冷冷中略带一种空灵、清冽的感觉,如果不去想,是没有什么往上看上载危岩,往下看下临深谷的感受,和登临普通的亭台楼榭比,除了陕窄是没什么区别的。 我以前看过一份介绍,说旺季时,是限制登楼人数的。眼下当然是季节的原因,人不太多,不过有的地方也得与下楼的人错肩而过。

第一层是道教的三宫殿,我从内心对道教有一种反感,也许是无知吧,反正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却不进去。

第二层是佛教的三圣殿,供的是释加牟尼、韦驮、天女,端庄正坐,体态丰满,给人以出世之感。记得屋里有一盘火炕,还有独特的灶台。我忽然好奇起来,是啊,在这塞外的北方,如果是酷寒,怎么取暖?可供生存的食物也得从山下一级级的肩挑背扛上来!那些久居于此的出家人是何种力量支撑他们,使他们绝于天地,而悬于空中的?呵,太费脑了,还是留给哲学家和史学家吧,我是只想拍照。

站在檐亭内,壮着胆往外沿看,边上是下一层窄窄的硫璃瓦飞檐,若是再大胆一些往下看,这时才能看到陡陡的崖壁上,轻描淡写地垂了几根柱子。远望,除了天空,便是远山,那一刻,竟有了一种天人合一的错觉! 踏上由南向北的栈道时,才小心翼翼起来,这时我不由得抓紧先生的手,提着脚,屏住呼吸…… 钻天窗、穿石窟,不一会我就转晕了。 长廊外沿有个立起的大碌碌,我兴奋地站上去欲让老公拍照,老公超严肃地喝令我下来,心中暗笑他胆小。

我没有走到最北边的那座三层三檐的楼阁,那是寺宇最高处,据说是三教殿,供奉着释加牟尼、老子、孔子,佛、道、儒三教始祖同居一室,是国内少有的独特寺院。 寺下有块巨石,上书壮观,是李白公元735年游览后书写的……

回望寺宇,我从内心责怪自己俗家气太重,此刻竟然想起那些节日前后把广告条幅(就象悬空寺外垂下的柱子)挂满楼外的商家,他们招商和促销,他们得到了金钱,然而金钱却不能永恒,永恒的唯有精神。就象这悬于危岩上的寺宇,千年后也许仍能屹于山间,固然有其科学性的一面,但我总相信是因为有一种精神、一种信仰充斥其中。这里更接近天地神灵,让人更能潜心修练,更能使宗教的空灵(虚无飘缈的)和宗教的充盈(无处不在的、博大的)凝于一体。  

我非虔诚向始主 却唯恭敬拜悬空 危石飞檐今还在 不见当年守寺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