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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土周村

 

王冬

 

每一座城市都会有自己的主题,往往用一条大街来表现。
                    ——余秋雨《流浪的本义》

 

             落木萧萧的时节,又回到了故土周村(山东省淄博市周村区)。这是我自离开故乡以来第二次回乡。踏上这片我所向往的热土,我激动不已,却又找不到确切的语言来表达我的感受。上次回来它已变化异常,而这次的变化则更令人难以置信。以往的小城镇正逐步变成了一个气氛活跃的现代化都市,日新月异的变化真使我振奋。这个我生于斯、长于斯、却未老于斯的小城,因有了丝绸大街烧饼而小有名气。记得金门海战编者注:金门靠近台湾)时,一艘立过大功的鱼雷艇就叫周村号 ,我曾因此而为自己的故乡感到自豪。每每对朋友谈及,我总要不厌其烦地提及故乡的这几项事物。

    对于故乡的大街我是情有独钟,踏上大街的青石板,心里总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感慨。信步于此,不知饱经沧桑的石板是否感到了流年似水,那磨圆了的棱角应该是最好的回答吧?曾几何时,丝绸、白银,白银、丝绸,如奔流不止的河水汇聚而来,又从周村流散至各地。周村是名冠一时的江北丝绸重镇,当时号称金周村旱码头。大街南有一条街名叫银子市,街中拢就了当时全国众多知名钱庄、票号。街南的东来升宝号,就是我先人创业、奋斗的地方。(东来升绸布庄旧址,在周村银子市南首,创办于清道光年间。是一个前店后厂格局的大染坊,沿街六间是门面。与电视剧《大染坊》演绎的情况差不多) 熟悉的门楼里,我依稀又看到了父亲在忙忙碌碌招呼生意、搬运货物。爷爷头戴瓜皮小帽、鼻梁架着圆眼镜,满面红光地在院中踱来踱去,不时用小拐杖指点着。院中的几个大缸间,有顽童在转来转去,其中最调皮的应该是我吧……“东来升现在已成旅游景观,也算是个很好的归宿。

    大街、银子市两旁的小楼虽不甚高,只有两层,里面的深深庭院却招揽天下客商,傲视下河滩东门周遭的蓬门荜户,北京的八大祥也发迹于此。如今,它伏卧在了许多横空出世的高楼华厦之中,失去了昔日的威风。那曾育我童年的青砖碧瓦、画栋雕窗仍在,斑驳待落的油彩已粉刷一新,以往的斗角勾心已被如斯夫的时光消磨净了锐气。
周村的大街发展旅游业较晚,少为人知,游客稀疏。来的多为做买卖,而非旅游,这实在是多年来周村政府的失策之处。即使为拍电影《活着》(
编者注:由著名导演张艺谋执导的著名电影)而新建了几处外景,目前也很难吸引总多眼球。好在政府已在大力发展旅游和广为宣传。我想下次如有机会再来,大街景致定会大为改观,也许能留驻许多游人的脚步了。

    周村的大街并不同于长城、柏林墙那样已成纯粹的景观。这里店铺林立、商风依存。我所熟悉的茶庄、绸庄、药店、刻字社罗列于此,而居数颇多的与古风不符的电子、电器商行则令我十分反感。古朴的朱门旁堆满了电机、电缆,太不相称了。周村也仍是北方重要的纺织品、布匹集散地,然狭窄、古老的大街实在难胜其职。北方布匹城北方丝绸城”“沙发材料市场几大市场承传了周村的传统特色商业,还有其衍生的沙发家具市场更是发扬其优势。古文化市场也正如火如荼地发展,逢集赶市交易很红火。这不禁勾起了我开店的念头,好重振东来升
老字号,只是廉颇老矣!有心无力了。

胡诌一首七律留给我的大街吧:

古城逢时景已变
徜徉大街思绵绵
依稀梦回旱码头
迁客宿愿今乃现。
何必尘封又落魄,
百载商埠换新颜
西畔新铺坐地起,
看谁水面先扬帆?


相信有一日我会叶落归根!再见,大街!再见,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