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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采愁边》后记

  

慕鸿

 

 

艾書友是很早就來時代專集的一位詩人。當時和他一起來的是他的兩位好朋友,一位是胥和彬(小說家),一位是戴光中(白話詩人)。書友所居之處十分偏僻,沒有網絡通道,所以,一直都由胥和彬騎車去書友家錄下書友作品,然后再替他傳遞到外界。胥和彬總是不遺余力地為艾書友奔走吶喊,惟望艾的作品能獲得重視,並能為艾書友帶來一些現實性的幫助。

當我知悉艾書友的不幸遭遇,看到胥和彬,戴光中對艾書友的一片手足情誼,同時讀到這一首艾書友當時投稿給時代專集的白話詩,我被深深感動了。

夢的顏色             

我在不幸中/享受幸福  /在幸福中/咀嚼不幸  /時間的河/悄無聲息地漫過/尷尬狼狽的生活  /留下一首/淡淡的歌/中有夢的顏色

我看出,書友雖生活在僻陋之鄉,半身癱瘓,窮途潦倒,未有機會受高等教育,卻有一顆神所賜給的純潔的心,一顆真正詩人的心。書友當時的來稿中既有白話詩,也有古體詩,都還比較稚嫩。隨著時代專集對古典詩詞創作的格外重視,因當時有幾位才華特出的古典詩詞作者,如陳祥康、夏杰、梅心,常常給時代專集來稿,書友開始將他的創作重心也完全轉移到了古體詩詞上。我想,這當然也主要是因為書友原本就覺得古典詩詞形式更適合表達他的自我。

2004年起到今天,書友的古體詩有了很大的進步,由於他日日困守偏僻鄉間,遠離世俗風潮,遠離網絡,僅靠舊書陪伴,故而他的古體詩頗得唐風、古風之髓。他的生平以及家庭多有不幸,也賦予了他比別的年輕人更深刻的哲理思索,對人生百象的許多洞察都頗有獨到見解。但也正由於他困守鄉間,缺乏與同類交流與受教的機會,缺乏甜蜜、美麗、典雅等情感的陶冶,故而書友的作品在寫作技巧上,在藝術裝飾上尚有欠缺。我在電話中就曾建議他,不妨將來更多地親近鄉間美麗的大自然,多加浸染於音樂與繪畫之優美,以彌補此欠缺。

為書友出版一本詩集,我其實早有這個打算,但總覺得,時候未到。每當胥和彬來攛掇我,讓我給書友出詩集時,我一直表示,還不行。我想的是要等候書友的作品有更多的數量成一集,以更好的質量面世。今年,原計劃要為陳祥康、曹子英出版他們的詩詞集,本未計劃給書友出版。但近期胥和彬又傳來許多書友的詩稿,我看到書友作品確有很明顯的進步。胥和彬說,書友身體欠佳,願我盡早為他出版詩集,使書友得安慰。我想,雖然書友的詩作尚有欠缺,但在我們的人生意義中,一個“情”字難道不遠遠超越一個“才”字嗎,何不就乘此良辰,在出版另兩本舊體詩詞集的同時,也一同為書友出版他的詩集,以慰書友人生之苦澀,亦可告慰困苦一輩子、愛書友深切、為書友付出良多的白發老母親!將來,等書友的作品更加成熟之時,無妨再出一本就是了。

是為《花採愁邊》后記。

 

                              慕鴻記於201212日,美國加州摩洛迦家中